首页 西电记忆 人物访谈 百名将星 西电学人 校史春秋 校史研究 影音档案 留影存照 史料捐赠 我要留言
肖国镇:良好的学术环境对学校的发展很重要
2015-05-13 10:56审核人:

■记者 秦 明

一个好的老师或者一个好的学生,确实对学校的影响很大,他们无意识中就成了这个大学的招牌,代表着这个大学的水平。

记 者:肖老师,非常荣幸能够采访您,请您谈谈您对大学文化的理解。

肖国镇:作为一个已退休的人,很感谢你们给我这样一个机会,让我谈谈这么多年在学校工作的感想,这很好。我看了看,采访提纲的主要内容,是大学的特色和西电的特色是什么?其实,前面的一些教授,他们已经谈得很好,我很欣赏这些文章。比方说杨克虎所讲的,一所大学比较有名的教授,应该是大学的名片,这个确实有道理。实际上,不只是大学,甚至是在中小学里面,有名的老师都是学校的名片,都是人们崇拜的对象。

我在齐齐哈尔上中学时,就知道我们市里有哪些有名的教师。比如有一个教几何教得很好的老师,姓裴,大家就管他叫裴几何;还有一个代数教得好的老师,我们就管他叫杨大代。那时候,全国大部分地区尚未解放,但齐齐哈尔已经是解放区,积聚了很多很有才华的人才。比如教我们政治课的老师,后来就成了东北局的宣传部部长;教音乐的老师,像马可、李笛,都是当代中国很有名的音乐家;教历史的老师,他大学原来是学法律的,但是当时没有这个专业,他就只好到中学教书;教数学的老师,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大学生;教国文的老师,是丁玲的同班同学。跟随这些老师学习,我们受到很多熏陶。

从此可见,有名的教师对学生的影响很大。就像杨克虎所说,他们确实是一个学校的名片。

记 者:名师影响人的一生,我很赞同您的观点。你到西电后,哪些人对您产生过影响?您觉得名师仅仅是一个学校的名片么?

肖国镇:在西电的教授当中,对我影响比较大的,一个是陈太一教授,另外一个就是毕德显教授。60年代的时候,我们来到这个学校,就知道他们要建立信息论这个学科。这个学科是40年代末期在美国提出来的,这个理论当时对通信这个学科影响很大。

谈到名师,我觉得名师不仅仅是学校的名片,更进一步说,他们简直就是一个学校的活广告。

举一个例子,我有一个学生叫龚光,1999年到了加拿大滑铁卢大学,滑铁卢大学是全世界有名的大学,它的计算机在全球连续5年排名第一。龚光在那里一直工作至今,并成为终身教授。由于龚光的工作非常突出,2008年我去滑铁卢大学访问的时候,看见学校的招生小刊物,封面有两名女教授,其中一个就是龚光。滑铁卢大学觉得这两个女学者,表现得比较突出,就把他们作为了招生广告的封面人物。

这个例子告诉我们,一个好的老师或者一个好的学生,确实对学校的影响很大,他们无意识中就成了这个大学的招牌,代表着这个大学的水平。在滑铁卢大学,一些华人教授见到我后就说:“你有这么好的学生,我们都感到很羡慕”。

记 者:肖老师桃李满天下,龚光师出名门,自然非同凡响。

肖国镇:提到了龚光,我想起他的博士后指导老师,也是我的一个朋友,南加州大学的哥伦布教授。哥伦布教授是美国科学院院士、工程院院士,就是他把龚光推荐到了加拿大的滑铁卢大学。借此,也谈一点关于美国高校和美国社会对于学术的话题。

两年前,我去南加州大学访问的时候,哥伦布每天都到酒店来接我和我爱人。我和我爱人去迪斯尼乐园,他就开着车带我们去,从早上一直玩到晚上10点。我爱人的腿不方便,他就找了一个小推车,坚持要推着我爱人。我很感动,也实在不好意思,因为他的年龄比我还大。

在南加州大学,我发现这个学校和我们国内的大学很不一样,他们很尊崇学术上的杰出人才,在他们的教师餐厅里面,悬挂的都是他们学校有名的教授,照片还很大。另外,美国社会对于搞学术的人,态度也和我们国内完全不一样,他们没有什么官本位思想。

就拿哥伦布来说,他到现在都还没有退休。作为院士,他一直在从事自己的学术工作,基本没有社会兼职,也没有外界的干扰,他每天都能够静下心来,专注于他的学术领域。

我们国家有点太官本位了,这个人一旦成了院士之后,社会上就把它定位为副省级待遇,弄得这个人呢,就没有时间做研究了,整天跑到外面去作报告。我的一个孩子告诉我,他们单位的年轻教师,都不大愿意听某些院士的报告。整天不做研究,不能够讲科学的实质,尽讲一些很玄的话,大家怎么能够爱听呢?

就像段振华说的,那些院士,有几个人能够让人佩服,做出了让世界每个人都公认的东西?他们没有这种成果。现在我们国家,做院士等于当官。

我觉得在美国这种环境之下,没有官本位思想,这对于做学术很重要。我们国家缺少这种真正的学术氛围。连大学校长还定个什么级,每个人都有级别,我听了这个之后,恕我直言,我很反感这个东西。

对于一所有名的大学,好学生是非常重要的。给优秀的学生创造很好的学习条件,也应该是我们的义务。

记 者:良好的氛围对于学术研究确实很重要,那大学的特色是怎么形成的呢?

肖国镇:谈到大学的特色,以英国和美国的大学为例,他们都是经过长期积淀,通过一代一代人,一代一代的名师传承下来的。

大学有这个特点,由名师传下来的学生,最后还是成了名师。我的一个老师是英国剑桥的博士,他告诉我们说,他在剑桥读书的时候,校园内有很多大照片,通过这些照片,大家都知道牛顿之后是哈代、里特伍德,他们是牛顿的学生;哈代、里特伍德后面,又有一些学生,这些学生都是非常有名的。我做研究生的时候,都非常崇拜他们。

美国也是一样的,比如我们信息论的创始人、老祖宗——香农(Shonnon)。香农的学生梅茜(Massey),也就是跟我一起写过一篇有点影响的文章的那个教授,他也是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、工程院院士。

可见,英国和美国大学的特色,都是一代一代人传下来的。在这样的传统感染下,学生都会崇拜有名的人,想跟他学习,即便没有机会跟他直接学习,也会默默地向他学习。学术发展的特点就是这样。

记 者:肖老师,那你觉得名师该如何产生呢?

肖国镇:名师怎么产生呢?段振华讲得非常好,我很同意。名师、大家的产生,必须有一个开放的社会环境,以及一个自由的学术环境。完全靠学校去培养,不大可能,毕竟这不是学校一家能够完成的事情。

我觉得名师不是哪一个大学能够培养出来的。回忆过去历史上的名师、名科学家,他们哪一个是大学培养起来的?他们是良好的社会环境造就的。当这个社会是开放的,学术环境是自由的,大师必然就会出现。

中国的大学,受到体制的限制太多,发展的余地太小了。像美国、英国的大学,它一个学校就是一个天下,权力很大。在美国,他们的教育委员会,相当于我们的教育部,只是能客客气气到学校去访问,了解情况,他们没有权利对学校作任何指示。

记 者:恐怕发达国家的高校,不但外围环境好,内部也有一些促进人才成长的好措施吧?

肖国镇:确实如此。美国、英国的大学,他们的一些政策,对于学生的成长成才也很有利。3年前,我到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去访问,在那里工作了几个月,我发现他们实行的Honorstudent,也就是荣誉生制度,对于吸引优秀学生从事科学研究工作,就十分有利。

美国的大学,千方百计地把最优秀的学生挖过来,把他们当作荣誉生,进了学校以后非但不交学费,还可以享受到优越的住宿环境,而且每个月还发放生活费,大概每个月是3200美元。这些孩子在大学读书,经济充足,完全没有后顾之忧,不像我们的学生,还得考虑找个好工作,多赚点钱。

在宾夕法尼亚生活的日子,我时常观察这些荣誉生,发现他们大都能够全心学习。记得周末的时候,我和我爱人出去玩,经过走廊的时候,那些孩子们就或坐在那里、或躺在走廊里读书,不去玩,很用功。当然,这些走廊都很大,环境也很好。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,每个月3200美元,比博士生待遇还高呢。

对于一所有名的大学,好学生是非常重要的。给优秀的学生创造很好的学习条件,也应该是我们的义务。我想,如果教育部不反对的话,荣誉生这个制度值得提倡,他能够鼓励优秀学生沿着学术的道路走下去。

记 者:我们国内能够推行荣誉生这样的制度吗?

肖国镇:从普遍范围来说,我不能够保证这个制度可以推行。但是,我们一个具体的学校,完全可以做这种事。荣誉生制度,对于保护优秀的学生,不要让他们想着对不起父母,将来长大之后尽早赚钱,是很有好处的。

我有一个学生,上学时家里借了四万块钱,如今快研究生毕业了,本来在学术上培养培养,将来很有发展前途,但是没办法,家里不富裕,孩子很内疚,为了报答父母,只好去工作,不能再继续读博士了。像这类学生,如果真的很优秀,学校应该仿照类似于美国大学的荣誉生制度,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,把这样的好苗子都留下来,将来就一定能够从中产生人才。

这个“道”讲的就是这个思想,不但要教学生怎么做人,还要告诉他们怎么去做研究,做学问,“道”就是解决问题的思路和方法,它和知识不一样,比知识更重要。

记 者:肖老师如此惜才,令人非常感动,您能否谈谈对当前教学工作的看法?

肖国镇:在这个系列访谈中,很多教授都谈到了教学。确实,我们现在的教学,存在很大的缺陷和不足,和我们读书的时候,接触到的那些最好的老师,可以说有天壤之别。我们的一些教师现在上课有点太形式化,把现有的教科书翻翻,直接做成PPT,照本宣读,我特别鄙视这种教学方式。人家都说PPT是“骗骗他”,如果完全这样教,是很失败的。

我在美国几所大学去工作、访问,发现他们的老师都不习惯用PPT,而是习惯在黑板上板书。讲一个问题的时候,你在黑板上板书,从字里行间透出的分析问题的思想、解决问题的思路、推导验证的过程,那对学生是有教育意义,有启发意义的。如果花里胡哨地弄一堆PPT,没有了过程,也就什么都没了。

特别是对于教基础课的老师,要想把一个基本概念、基本原理讲透、讲明白,是很不容易的。拿数学老师来说,数学中有些基本定理,是经过了一二百年的锤炼、发展形成的,要教好它,你必须了解这些概念的发展脉络,必须融入你对这些定理的感情。

我读研究生的时候,《泛函分析》老师讲了一个叫做有界连续算子的定理。这个定理讲,一个有序的有界连续算子,它一定有一个不动点。这是很有科学原理的,被广泛应用到工程上。他讲这个定理的时候,举了一个例子,给我一生印象都很深。

他说,你有一缸水,这个缸就是界,你只要把这个缸摇一下,你看看缸里面,是不是一定有漩涡,他说这就是不动点。用摇一缸水这种生活中的例子,来讲述一个高深的数学定理,一下子就让人觉得很好理解了。他的证明也很简单,假如每个点都动的话,水必定涌出了缸,这就跟有界性发生了矛盾。

如果每个重要的原理都是这样子讲的话,学生的收益就很大。韩愈的《师说》讲,传道、授业、解惑,这个“道”讲的就是这个思想,不但要教学生怎么做人,还要告诉他们怎么去做研究、做学问,“道”就是解决问题的思路和方法,它和知识不一样,比知识更重要。

我的老师告诉我们,他说做研究的时候,一定要找这个专业里面最有名的几篇论文,好好看看。为什么要看这个呢?看一篇论文就是在和高手下棋,看论文之前,要学会先看论文的摘要,然后合起来想想自己对这个问题怎么考虑,如果自己写这篇文章该怎么写?有了这个过程,对文章的印象就会深刻得多。好文章,必定有出彩的地方在里面。

记 者:教授基础理论课很难出成果,不像做科研,有课题经费可以拿,对此您认为该怎么办?

肖国镇:学校对这种教师,应该有另外的评价机制。谈到评价机制,我再说说学校科研、人事管理上的一些细节。

举个简单例子,老师们经常要填写大量的表格,实际上,学校的管理工作完全可以改进一下。我在美国工作的时候,他们也需要填表,但大部分画钩就行了,而且没有个人信息需要填写。每个月你做了的工作,画个钩就行;没有做的,你就画个叉叉,每次花不了几分钟。可是我们的表格,很繁琐。其实像人事处,应该很早就有这个档案,不必让每个人老重复什么出生年月日、个人籍贯之类的信息,感到太无聊了。

记 者:既然谈到了管理,你觉得学校的管理还存在什么问题?

肖国镇:管理比过去好多了,我们现在管理人员的文化水平都很高。不像我们过去,确实存在外行管理的现象。我们应该有信心,也完全有能力,做好管理工作。只不过需要改进一些工作方法,做好服务。

将来各个学科,应该有些人去想,怎么样开创新的理论。我们学校要出大的学问家,应该是在理论上有所创造。

记 者:学校应该给老师创造什么样的环境?您自己是怎么做的?您是怎么要求学生的?

肖国镇:刚参加工作的时候,我就提倡讨论班。在讨论班上,大家都可以自由地交流学术。回想当年,我们都是20多岁的年轻教师,像王新梅、王育民,以及从捷克斯洛伐克毕业的王厚生,我们都在一个讨论班。我们一起讨论控制论、信息论的问题。信息论的文章,我们都没有读过,大家就一起来学,一起来议。讨论班都是业余的、自发的,白天没有时间,到了晚上才有时间。

学生的进步和发展,需要有一个良好的学术环境。这个环境,就是一个学术自由的环境,要让他们自由地发展,我的学生论文的题目,都是他们自己选定的。在每周的讨论班上,学生可以自由地讨论问题,通过作报告,他们相互启发。学习期间,不要因为学习任务压得很重,就做了书呆子,这样下去没有创造性。不同领域的学生要互相交流,这样自己的耳目、眼界、视野就会宽阔起来。

记 者:有人说,当前学校学术氛围不浓厚,您怎么看这个问题?

肖国镇:表面看,学校的学术氛围确实不浓厚。不过这不能够怪学校、或者怪学校领导,它是社会环境造成的。我晚上经常去操场散步,走的时候,就听见学生一边走一边讨论,话题都是怎么找工作、将来怎么挣钱!压力太大,学生们不得不考虑这些现实的问题。因此,我提倡荣誉生制度,让最好的学生,包括家庭贫困的,也包括家庭富有的,都争取去做荣誉生,让他们在大学里,感到很自信,生活得很愉快。

记 者:具体地说,应该从哪些地方改进?

肖国镇:我具体想的,我觉得有些太胆大妄为了。我想,将来各个学科,应该有些人去想,怎么样开创新的理论。我们学校要出大的学问家,应该是在理论上有所创造。像那些学术大家,我们所敬佩的人,都是学科的创始人。比如香农开创了信息论,维纳开创了控制论。我们应该认真思考,我们的学科,面临了什么问题,有什么障碍,为什么没有发展?这些事情,需要有人去想,另辟蹊径,但是长远来看,这是条很漫长的路,中国还缺少这样的人。

记 者:您觉得当前学校师资队伍力量怎么样?

肖国镇:我觉得有些学科还是不错的,比如通信、电子等等,他们在国内都是处于前列,其他方面发展也很快。如果说真有什么不足,那也是社会制度造成的,官本位这个东西,不太好。

当前,学校有好多双肩挑的干部,这对于他们的学术研究,不太好。想想当年我在大学读书的时候,有一个副校长,是很有名的大学问家。1957年,学校给他放了半年假,说这个副校长你不要当了,认真去做你的学问。他不做副校长之后,半年内写了两本书,其中一本《整数论》,三个月之内就完成了。

反过来想想,为什么有些学术上很有前途的年轻教师愿意做官?显然是做了官以后有好处呀。其实,我总觉得他们挺可惜的,学术行政两边跑,自然不能够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学术上。

我想,一些双肩挑的年轻人在学术上是很有前途,可惜管理工作对他们的学术发展影响不小。我希望多给他们一些时间,大家共同创造环境,让他们有更多时间做研究,不至于在学术上受到影响。

良好的学术环境对于学校的发展很重要。只有当我们大家都热爱学校的环境了,学生愿意在这里学习,老师愿意在这里教学,并长期保持下去,我们才有可能取得更大的成绩,获得快速的发展。

记 者:您在西电半个世纪了,您如何认识西电的特色,我们还需要在哪些方面努力?

肖国镇:说到西电的特色,我也不能讲得很具体。笼统讲,需要更多地创造学术空气,年轻人,包括学生在内,大家要一起努力。我有一次到新校区去给新生作报告,看到学生渴求知识的那种情景很令人感动,我在大教室里讲,可是走廊、过道都站满了人。如果我们有一个很好的学术气氛,我相信他们中会有一些人,会一生致力于此,从事科研研究工作的。

记 者:肖老师,您指导了冯登国这样的百优博士论文获奖者,您在指导中有什么体会?

肖国镇:我们三个老师,王新梅、王育民,还有我,我们都主张自由的学术环境。学生读研究生以后,我们不给学生任何限制,你有兴趣的什么都可以做。所以,他们思想上没有压力,我始终认为自由的学术环境很重要。

另外,我让他们参加讨论班,我们每个星期都组织讨论班,选择一些重要的论文进行解读。阅读分析重要的论文,等于和名家去下棋。我对他们说,看一篇论文之前,要先把它的摘要好好看看,看看它解决了什么问题。然后把论文放下,自己想想,这个问题我该怎么解决,实在想不出来了,才去看论文。这样去读书,心得就不一样。

记 者:能够给我们说说当年您年轻时的情况么?

肖国镇:我年轻的时候,挺有活力的。刚到这个学校时,因为年轻教师比较多,学校还把我当成了老教师,所以工作排得很饱满,一个学期我曾经教过四门课。课程虽然多,但我都可以安排得开,很从容。另外,年轻人精力充沛,我还喜欢看电影、看小说,当时晚上都是上班的,我只好偷偷跑出去看电影。

我虽然喜欢玩,但是基础还是很好的。记得1960年我到学校之后,陈太一发现我的数学很好,就让我参加信息论的讨论班。就这样,我慢慢对信息论有了兴趣,几十年来,我一直做信息论、做编码,直到后来做了密码。

记 者:您觉得当前的学校定位如何?还有哪些不足?

肖国镇:我觉得定位是挺好的,经过努力,也是可以达到的。存在的主要问题,就是学术氛围不是很浓厚。具体体现在:老师之间,平常很少有学术的交流,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,拿申请课题来说,和其他老师合作,分的钱就少呀;此外,学生整天也在讨论怎么赚钱、怎么找工作?好在我们的学生还比较幸运,工作还比较好找。

我始终认为,良好的学术环境对于学校的发展很重要。只有当我们大家都热爱学校的环境了,学生愿意在这里学习,老师愿意在这里教学,并长期保持下去,我们才有可能取得更大的成绩,获得快速的发展。

记 者:学校要发展,具体需要从哪些方面来努力呢?

肖国镇:学校领导要再大胆一点,大胆一些。从改革的角度,要敢做一些标新立异的事情。我们学校的教师队伍里面,也应该有这样敢于标新立异的年轻人,敢于提出让别人惊奇的看法和观点。

因为标新立异的看法很重要。为什么大家对邓小平总是很怀念,因为他总是提出一些让人振聋发聩的声音。作为学校领导,你的感召力就在这里;如果你没有这种感召力,就只能平平淡淡了。

以前,我们学校有一个叫王赤军的院长,这个人非常有思想,他讲话很有感召力。他说,我们学校要办成亚洲电子城,要发展到秦岭脚下。你现在看看,虽然上个世纪80年代建了电子城,现在又有了高新区,但和他的这种想法还是差远了。

王赤军之所以有这种想法,和他在北京与社会名流的交流有关。有一次,他碰到了钱学森,就向钱学森请教,我们这种工科学校能不能办理科?钱学森非常兴奋,说你们不只是能不能办的问题,是非办不可的问题!如果一所工科院校没有理科,这个学校迟早要垮台的。结果他就在我们学校办了理科,也就是现在的5系,当时成了学校水平最高的系。

我想,学校领导应该敢于有这种大胆的想法,要知道我们传的最多、讲的最多的名牌大学校长的故事,就是他们一鸣惊人的思想。

其实书就是这样,刚开始的时候,你会觉得它很厚,但当你读读之后,领会了其中的东西,你会觉得他讲的就是那么点道理,变薄了;但是后来你又发现了问题,它慢慢又变厚了。

记 者:您对中国密码界的贡献很大。您觉得学校密码学科在全国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?

肖国镇:我对密码界,谈不上贡献,只是做了一点事情罢了。应该说,我们的密码学在国内还是处于非常领先的位置。以中国密码学学会为例,我以前是副理事长,当然现在已经退下来了。不过,现在选的理事,一大半都还是我们的学生,毕竟我们曾经努力过。

一个学科,前一代人付出的努力和重视,对后面的人很有好处。密码学发展到现在,已经全面推开了。当前,我们存在的问题是:有些人为了多做些课题、多申请些基金,理论工作做得少了一些,我不太赞成;我一直主张,要在密码学的基础领域,多做一些研究工作。不过,我相信我们年轻的一代,他们还会更有前途,他们还是很努力的。

记 者:对于年轻人,您觉得他们该如何读书做学问?

肖国镇:对于年轻人,我想告诉他们:读一本书的时候,不要怕读不懂;你应该想一想,人家既然能够写出来,你如果连读都读不懂,就太傻瓜了。这个叫学术自尊心,要告诉自己,你写得出来的,我就一定能够读懂。

其实书就是这样,刚开始的时候,你会觉得它很厚,但当你读读之后,领会了其中的东西,你会觉得他讲的就是那么点道理,变薄了;但是后来你又发现了问题,它慢慢又变厚了。读书的过程,它就是这种辩证的过程,由厚到薄、由薄到厚,再由厚到薄,最终真正薄了。

记 者:作为长者,作为一名老教授,您对年轻教师有什么希望?

肖国镇:对于年轻教师,我就希望他们除了教好书之外,一定要努力地去做学问。希望他们将来能有一些人,因为学术做得好,受到社会的尊敬。

记 者:我们的大学文化建设这个论坛,已经开设多期了,您是怎么看待这个论坛的?

肖国镇:这太好了,应该发动更多的专家教授,向报纸投稿、接受采访。

摘自《西电科大报》2010年3月20日总第405期

关闭窗口
文章评论:
匿名发布验证码看不清楚,换张图片
0条评论 共1页 当前第1
当前位置:首页>>永不消逝的电波>>校史春秋>>大学之道>>正文
版权所有:西安电子科技大学档案馆
总访问量:
今日访问:
Baidu
map